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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：好，曾子说：“自己有才能，却还向没有什么才能的人请教。自己知识丰富，却还请教知识不多的人。分明有知识，却像一无所有。满腹经纶，却像一无所知。别人触犯他，却从不计较。从前我有一位朋友曾是这样做人的。”

马：很好。这一章是曾子在回忆他的一个朋友。

方：他这个朋友是谁呢？

马：他这个朋友是谁呢？古代的注释家们一般都认为说的是颜回，为什么是颜回？因为颜回比孔子小30岁，曾子比孔子小46岁，他们两个曾经同时做过孔子的弟子。颜回他的特点就是非常贤能，而且非常谦虚，这一段的描述完全符合颜回。曾子的特点是至孝，颜回早死，曾子长寿。所以这很显然就是曾子晚年他在回忆颜回，而且我们可以对比一下这段话，无论是形容孔子的任意一个别的弟子，都可以发现他们都不是这样的，只有颜回是这样的。所以说从汉朝马融他注释论语，就认为是颜回。

当然也有人说，这个是曾子自己谦虚。他其实是自己，他是这样做的，但是他又不好说：我自己努力这样做到了。他就无中生友，友人的友，说我有一个朋友。但这个有点牵强，没有必要的，曾子很诚实的，而且这个话他明显是在惋惜：过去我的朋友他曾经这样去做，现在的话已经没有人能做到了。为什么做不到？很明显，因为大家不够谦让，而且个人的修养达不到，没有办法。

你像以能问于不能，以多问于寡，有若无，实若虚。这个讲的是不耻下问，但是事实上它就有点像道家的说法了。叫良贾深藏若虚，君子盛德，容貌若愚，对吧？这其实就是颜回的表现，孔子都说：看起来颜回是像傻子一样，但是你下来之后观察他的言行，颜回不傻，大智若愚。

以能问于不能，他本身很有能力，但是又很谦逊的，去向那些没有能力的人求教。这个就像诸葛亮说的，集思广益，你把大家的思想汇集起来，有广泛的利益，多多的有好处。因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，愚者千虑必有一得，对吧？我们后来讲，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。你多去问别人，自然是有好处。

以多问于寡，你本身知道的多，别人都没有你知道的了解的详细，但是你还是要去向别人去了解。不懈的去追求，去学习。有若无，你虽然有圣德，有仁德，但是你表现得很平凡，好像没有。实若虚，你的这个修养已经很到位了，但是你还是表现的孜孜以求，不满足。虚怀若谷，这些都是连着的。

满而不盈，实而如虚，过之如不及。但是在《孔子家语》里面，这个形容说的是曾参，满而不盈，实而如虚，过之如不及。。。是曾参之行也。说明曾子本身，他通过跟颜回相处，友好相处，他这些品质也是都具备的。

唯一的最难做的，犯而不校，别人冒犯你，你不跟他计较，这是非常难的。好像耶稣说的，别人打你的左脸，你把右脸也伸给他，对吧？别人要拿你的外衣，把里衣也脱给他。别人要强迫你走一里路，你跟他走十里。这就是颜回的所作所为。

他为什么能够做到这样？因为他有真正的无我的胸怀。像《韩诗外传》里面曾经引用过，子路说：“人善我，我亦善之。人不善我，我不善之。”别人对我好，认为我是善的，我也对他好，我也认为他是善的。子贡说：“人善我，我亦善之。人不善我，则引之进退而已。”别人对我好，我也对他好，别人认为我好，我也认为他好。别人对我不好，我就引导他，让他进退有度。我教育他，我告诉他：你那样是不对的，我是好的，你要向我学。颜回说：“人善我，我亦善之。人不善我，我亦善之。”别人对我好，我也对他好，别人对我不好，我还是对他好。

你看这是什么胸怀？所以孔子对他们的评价就是，夫子曰：“由之所言，蛮貊之言也。”就是子路这个说法，外族人也都这样，野蛮人也都是这样，天然的。“次之所言，朋友之言也。”子贡你这说的话，是朋友的。别人对你不好，你去引导他，是朋友才能引导他。“回之所言，亲属之言也。”颜回所说的，这是对待亲人。等于对所有的人都是亲人一样的，这就是颜回的修养，颜回的作派。可以看出来，每个人状态是不一样的。

这里曾子在通过回忆颜回，其实点出来的是什么？你作为一个君子，要善于学习，要谦虚谨慎。而且最重要的是，你的修为真正达到了无我的境界了，这个境界很高，你真的是不把自己当回事了，你才能不认为自己能，才能会以能问于不能。我不认为我自己多，我才能以多问于寡。如果我自己认为我很能，完了，那是傲慢了。我认为我很多，知足了，那就没办法再进步了。这就好像曾子说：而今而后，吾知免夫。要一直到死的时候，才能够满足。不至死，你怎么能休呢？至死方休。

这一章跟上一章最大的一个联系就是，上一章结尾说：笾豆之事，则有司存。那些祭祀相关的事情，有专业的人。你自己是一个君子，你知道的很多，你礼仪都很熟悉，是吧？你能不能以多问于寡？你能不能有若无，实若虚？你如果做不到这一点的话，你做不好领导的。

真正的领导，为什么道家讲无为而治？叫无为而无不为。你自己凡事都去干，事必躬亲，那是什么样的情况？那是你没办法找到合适的人去用的时候，不得已而为之。就像诸葛亮一样，你这是要鞠躬尽瘁，死而后已的，这是很危险的。

真实的一个君子，最理想的情况，你自己哪怕很厉害，你也要善用别的人。这样的话，你才能够像泰伯一样，至德啊。甚至连自己的能力都隐藏掉了，为了天下我可以不显，我可以默默无闻，我只要问心无愧就可以了。我只要笃于亲，故旧不遗，我自己坦荡荡。

这就是为什么这一章把颜回又重新再引出来，借着曾子的回忆来告诉大家，这很难啊。曾子活了那么久，只见过一个人去这样做：昔者吾友尝从事于斯矣。当然这些，也都是符合孔子的教导的，孔子也是教人要这样的。但是孔子能不能做到犯而不教？估计也可以，因为孔子都说了：不念旧恶，怨是用希，是吧？但是最突出的还是颜回，因为颜回他自己之前也说过：愿无伐善，无施劳。所谓无无伐善，就是自己的这些优点，不要自以为是，不要自己认为自己能很多，这都是很符合的。

所以这一章对我们最大的启示就是，一个君子永远都要谦虚谨慎。像《易经》的谦卦，它是最好的卦。别的卦，可能某些爻都有不好的地方。哪怕是乾卦、坤卦，如果太过了话都不好。只有谦卦，从头到尾，六爻全部都是好的。吉，无不利。

要谦虚谨慎，而且这个谦虚不是造作出来的。不是自己提醒：我要谦虚。不是，而是很真实的，真的就无我了。没有我，没有你，没有区别。就像颜回：他对我好，我也对他好，他对我不好，我还是对他好。他真的是自他平等，这样的一种境界。如果我们还没达到，说明我们的修为还不到家。

好吧，我们今天就学到这里吧。

方：好的。

END

来源：和合文化屋

编辑：李君杰

初审：曹思航

终审：刘瑞芳

邮箱：sqwenlian@163.com

关键词： 以多问于寡 以能问于不能 泰伯第八